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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有一個朋友前往馬賽馬拉旅行兩天,然後跟我說﹕<我對馬賽馬拉很失望,只是草原沒什麼動物?>我問﹕<你心目中的馬拉應該怎樣?>他說﹕<一望無際的動物。>我們的對話很難再繼續。在國家公園內,動物不會在路旁列隊歡迎觀光客,也不會刻意躲避觀光客,動物是移動的,沒有人知道牠們在何方。馬賽馬拉本來就不是有數不清的動物等待觀光客到訪的地方,即使每年七、八月間,一百多萬隻牛羚與斑馬遷徒到馬拉時,也有些地區仍是一望無際的草原。


或許早期的殖民者的說詞最能說明馬賽馬拉的真象, 在十九世期間早期西方探險家、傳教士、獵人或是殖民者,形容馬賽馬拉是<開闊的草原、有少數的樹叢、連綿不盡的地方>。我到2008年底, 我到過馬賽馬拉的次數已超過三十次,而且有十餘次是在大遷徒到馬拉時的七、八月份前往旅遊,這是最有機會看到動物遷徒與過河的景象,可是只有四次看到牛羚與斑馬遷徒過河壯觀的景象,但馬賽馬拉仍是我在肯亞的最愛,沒有人能忘懷那一望無盡的草原與漫遊其間的動物。還有好幾次還真是<摃龜>,大約三小時的獵遊,只看到少數幾隻的黑面狷羚或瞪羚,看到一、兩隻鬃狗或黑背胡狼都能趨走瞌睡蟲。然而每一趟馬拉之行都會有不同的驚奇。

馬賽馬拉在1961年設立保護區時,面積有1800平方公里,後來有縮減目前保護區約有1500平方公里。馬賽馬拉是色倫蓋提向北的延伸,佔個色倫蓋提生態區的十分之一。馬賽馬拉南邊是坦尚尼亞的色倫蓋提保護區,西邊是350公尺高的歐魯洛洛山壁 Oloololo Escarpment,與其說是山壁還不如說是較為陡峭的山坡,這是馬賽馬拉的地標之一,只要介紹馬賽馬拉的資料,一定會有以歐魯洛洛山壁做為背景的相片。

馬拉河南北流向,經過馬賽馬拉中西側,而南有沙河Sanb River 和中部有塔列克河Talek River來會合。
十九世末和二十世初也就是大約一百多年前,因為西方人從印度引進牛隻,同時帶進了口蹄疫幾乎使牛羚和斑馬滅絕,接著是由歐洲引進狗,結果狂太病使非洲野狗已在馬賽馬拉消失,在一九八零年代開始獵殺大象以及犀牛,都是人類所引起的動物大浩刧,這也使馬賽馬拉的動物生態有重大的改變,任何時候到馬賽馬拉都會有空曠與綿延不絕的草原。

一想到東非,很多人就會想起成千上萬隻牛羚在馬拉河畔奮力一跳,爭先過河的河景,沒有錯這就是大遷徙令人心驚膽跳的一刻,也是過河的牛羚與斑馬,面對河流與鱷魚死亡威脅,但沒有選擇的餘地。對觀眾而言是震與憾與壯觀,對過河的動物而言是生死交關。

Masai Mara National Reserve
馬賽馬拉位於首都奈洛比西方270公里,地處肯亞西南角,靠近坦尚尼亞。在肯亞被稱為「公園中的公園」。保護區內那些翠綠蓊鬱的山坡、流動著巧克力色河水、河馬於其中相互依偎的馬拉河以及豐富的鳥類多樣性滿足了任何因為「遠離非洲」這部電影而來此尋求心中非洲夢想之實現的遊客。去肯亞若沒到馬賽馬拉一遊,絕對不能算是一趟完整的旅程。

馬賽馬拉保護區成立於1961年,和坦尚尼亞著名的賽倫蓋提平原相連綿延。馬拉河由北而南行進,最後經由坦尚尼亞向西注入維多利亞湖。馬拉河同時也是每年超過一百萬隻牛羚和二十五萬隻斑馬大遷徙的必經之地。

馬賽馬拉的地理位置和高於1500公尺的地勢造就了保護區內較為溫和的氣候,由每年十一月持續至隔年六月的雨季則為馬賽馬拉帶來豐饒的牧草,而這些豐美的牧草亦是進行大遷徙的牛羚和斑馬之所以進行大遷徙的根本原因所在。

保護區外的東邊和北邊散落著馬賽人居住的地方,在那裡看到野生動物的機會和馬賽馬拉相比毫不遜色,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由於當初馬賽馬拉是以保護區而非國家公園的名義成立,因此隸屬於地方機關的管轄範圍,然而,馬拉河的兩邊卻屬於不同的地方行政區。

在這樣的野生動物世界中,馬賽人又到哪兒去了呢?這支在東非擁有悠久歷史、獨具特色的游牧民族,其實從很久以前就已經在此居住了。1911年Lenana酋長和殖民政府簽訂協議,答應將馬賽族土地出讓並南遷,使奈洛比都會區得以發展。當保護區在1961年正式成立時,由於白人大量的獵殺造成野生動物數量減少,因此在評估過後,馬賽人被准許重新返回這裡居住,並擔負起維護野生動物生態的重責大任,透過這樣的任務交付,馬賽人也能夠藉由和觀光客的貿易、營地的管理、手工藝品的販賣及開放馬賽村參觀的方式來獲取雖然不穩定但卻能持久的收入。馬賽人近些年來開始在傳統和對現代生活的渴望中掙扎,他們和傳統之間的深切連結讓他們獲得那些嚮往並尋求詩一般攝影畫面的遊客的同情及欣賞,但卻也因此遭受到現代肯亞人的排擠,因為這些人相信在二十一世紀,游牧民族所代表的僅是貧窮而已。今日,馬賽族的許多傳統如獵獅都受到法律管制,另一些習俗,像是以牛血和奶的混合物作為食物,亦漸漸受到遺忘。馬賽族的年輕人白天穿著牛仔褲、吃著漢堡,晚上則換上傳統服裝表演馬賽族的舞蹈。在傳統價值和現代文明之間,馬賽人該何去何從呢?這個答案沒有人能確切說出,但至少,馬賽人未來的命運應該讓他們自己選擇,而非由西方世界將本身的價值觀強加諸於他們身上。

雖然在保護區內居住的鳥類多達四百五十種,但因分佈較為分散,導致和其他鳥類較為集中的地方如Samburu比起來,觀賞價值反而不若後者那麼高。

傍晚及晨曦是觀賞動物的最佳時機,尤其是清晨時,所有夜行性動物仍處於活躍狀態,而日行性動物也開始活動了,此時最有可能看到獵殺。正午時,酷熱使動物都顯得無精打采,這也就是為什麼旅行社都將獵遊安排在早上及傍晚,而中午則讓遊客回旅館休息的原因,但事實上,正午時分的獵遊別具一番趣味。少了眾多車輛的喧擾,環境更顯幽靜,除了大貓外的其他動物仍然能夠看到(不過,如果你留意樹蔭處,亦常能發現正在休息的獅子或獵豹呢)。由於人們旅遊所帶來的熙攘,慢慢地,有些動物已經開始修正自己的行為模式。現在似乎越來越容易見到獵豹在正午獵殺,雖然在正午獵殺要耗費較多精力,但對獵豹這種害羞又極具獨行性的動物而言,也只有在這時候方能夠在沒有車輛干擾的情況下盡情奔馳追逐獵物。

獅子大概是馬賽馬拉最具吸引力的動物,而這裡的獅群數量亦是全肯亞首屈一指的,因此,要在離開馬賽馬拉前沒看到任何一隻獅子幾乎是不可能的事。獵豹的蹤影也常有機會看到,至於花豹,由於夜行和擅於爬樹的習性,再加上馬賽馬拉有為數眾多的樹木,因此反而不那麼容易有機會得以親炙花豹的迷人風采。斑點鬣狗以往被認為只會吃獅子或獵豹剩下的腐肉,但其實他們也會在夜間獵殺,是相當具有自身特色的肉食性動物,當然也是去肯亞絕對不能錯過的動物之一。河馬白天喜歡浸在水中消暑,在Mara Serena Lodge和新馬拉橋附近尤其容易看到,晚上河馬則會上岸吃草,大家千萬不要被河馬龐大笨重的體型給誤導,他們可是相當敏捷且具攻擊性的動物呢!黑面絹羚則是在肯亞其他國家公園或保護區幾乎看不到的特別動物,常在馬賽馬拉大群出現。除了前面所提的這幾種動物,牛羚、斑馬、瞪羚、馬賽長頸鹿、飛羚、疣豬、水牛等則是在保護區內的任何角落都有機會一睹他們的風采。

介紹馬賽馬拉,就絕對不能不提大遷徙。1999年七月中旬,第一次進入馬賽馬拉看到第一群牛羚時,司機說﹕<那就是migration,我想,那是一大群牛羚啊!>搭乘熱氣球是,看到一群又一群的牛羚在地上,飛行員指著地上說﹕<那是migration!>我終於想通了,migration不是指特定的動物,而是那一百多萬隻以牛羚和斑馬為主,每年七到十月會抵達馬賽馬拉的遷徙性動物。

野生動物的遷移和氣候其實有很大的關係,由於擁有每年十一月持續至隔年六月的雨季及馬拉河恆久流動的水源,馬賽馬拉得以成為賽倫蓋提—馬賽馬拉生態系統中最濕潤的地方,這對需要大量新鮮牧草的動物族群來說不啻是個具有致命吸引力的誘惑。每年,大約有150萬隻牛羚、25萬隻斑馬繞著賽倫蓋提—馬賽馬拉地區移動(距離共約1800英哩)。在1960年之前,Bernhard Grzimek博士第一次觀察到這樣的移動模式。其後於1960~1970年間,牛羚的數量急速增加,從原本25萬隻的規模擴展至現今超過150萬的龐大族群,使得他們的大遷徙在世界自然驚奇的排行榜中輕鬆獨占鼇頭。然而,當地的馬賽人卻視這些所謂的「野生牛」為一種災難,因為他們不僅會傳播疾病,同時也會污染水源。

在濕季來臨的時候,賽倫蓋提南方的平原及恩格隆格隆保護區會長滿甜美的牧草,對動物而言這正是能讓他們大快朵頤和生育後代再好不過的地方了。每年一月底至三月中,會有約40萬隻的牛羚寶寶出生,能夠幸運躲過鬣狗及胡狼魔掌的倖存者就會在四月時加入遷徙的行列,但環伺在側的獅子、鬣狗以及在空中虎視眈眈的禿鷲將會伺機而動、展開攻擊,以致於最後只有三分之一的小牛羚能重回賽倫蓋提的懷抱。

等到了五月底,遷徙大隊將會前往賽倫蓋提北方的平原,並在六月末到七月初之間北進到馬賽馬拉東部,而後再度往西移動時,他們將會遭遇到一路上最棘手的挑戰—渡過大批鱷魚嚴陣以待的馬拉河。在渡河的過程裡,躍入水中的這個動作是最大的關鍵,雖然岸邊常有些顯而易見的途徑可以讓他們利用,但很奇怪的是,常常組織好的計畫仍會不時崩解、功虧一簣,造成大群動物從陡坡上跌落。渡河的過程往往是這樣的,當帶頭那一隻跳下水後,就會像骨牌效應般使所有動物也跟著往下跳,互相推擠、爭先恐後的結果常導致隊伍秩序大亂,很多動物都會被踐踏而死。斑馬有時也藉由混在牛羚中的方式尋求群體的庇護。每年的過河大典對鱷魚來說都是一場豐盛饗宴的來臨,巧克力色的馬拉河會因為牛羚和斑馬屍體殘骸的到處散落而被染成整片讓人看了怵目驚心的鮮紅色,而被動物死屍堆疊覆蓋的馬拉河道則像是不折不扣的殺戮戰場。如果運氣好加上耐心等候,說不定能碰上目睹牛羚過河的珍貴機會。

到了十月,大雨再度落在賽倫蓋提,將遷徙隊伍又重新帶回賽倫蓋提的南方平原,於是牛羚生產、遷徙的生命循環又再一次神奇地展開。